機場的粉絲異常熱情, 兩人剛剛出現在門口, 就已經感受到了裏面的熱情。上次沒有蹲到他們, 這次的接機濃縮了雙倍的熱情, 也帶來了雙倍的擁堵。

看著蜂擁而至的人群, 路懷光自以為隱蔽地把季羽往身後護了護，結果才剛剛伸手就聽到了一陣尖叫的音浪。

季羽笑著指指他的手：“路老師，你以為手伸得低別人就看不見了嗎？”

路懷光索性光明正大地牽起他的手。

季羽聽著身邊的尖叫，覺得自己下次走機場要考慮戴個口罩了, 不, 還是全副武裝吧。

說真的, 自從他們上了這個節目，回回機場都能出點幺蛾子，要是哪次的機場沒上個熱搜，他都要以為他們倆是不是過氣了。

出乎他的意料, 粉絲間的騷動很快就被壓了下來。看樣子這次接機雖然人數眾多, 但好像兩家都是有組織的, 在大粉的帶領下, 除了最初兩人出現時候的騷亂, 大部分時候都十分有紀律性地控制住了場面。

季羽十分欣慰：“這兩排人站的, 差塊地毯我們可以走紅毯了。”

路懷光笑著看他：“那哥哥走一下？走個秀？”

季羽笑起來：“說什麽呢，想想就丟人！哎, 你說邊上拿著手機拍照的外國友人，是真認得咱們還是湊熱鬧的？”

路懷光不怎麽在意：“都行吧。”

人一多，要找眼熟的粉絲也不是那麽容易了, 但聽到了什麽有趣的問話季羽還是會答話。想到這兒還是國外，大家來一趟也不容易，季羽跟個客服似的有問必答。

路懷光就不一樣了，路懷光只接季羽的話。

路懷光的粉絲看了看打成一片的另一邊，委屈巴巴地盯著自家哥哥。路懷光目不斜視，季羽看不下去似的提醒他：“你理理她們呀。”

路懷光看著他嘆了口氣：“說什麽？”

季羽：“她們問什麽你挑能回答的回答，要是不想回答，你就問‘你吃了嗎？’也行。”

路懷光笑起來，似乎是打算按照他說的試一試。

但他扭過頭之前又看了季羽一會兒，低聲問：“哥，怎麽了？”

季羽茫然：“啊？”

路懷光看了眼他的肚子：“你剛剛揉了幾次肚子了，不舒服嗎？”

季羽還以為自己的動作不大，沒被發現，這會兒說不出是什麽心情地摸了摸鼻子：“咳，就稍微有點，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很明顯啊。”路懷光有點擔心，“而且看起來也沒有平常有精神。”

季羽笑著搖了搖頭：“除了你大概沒別人看出來，一會兒坐下休息會兒就好了。”

兩人進了休息室，粉絲依然跟著他們，盡職盡責地當著人墻背景板。

有人問：“季老師這次玩得開心嗎？”

季羽才張了張嘴，路懷光就替他回答了：“他挺開心的。”

季羽看了他一眼：“路老師你幹嘛搶我的話？”

路懷光：“你好好休息。”

季羽不服氣：“我也沒虛弱到嘴都張不了啊。”

正巧導演給他們端來兩杯咖啡，路懷光站起來接了遞給季羽。

季羽才喝了一口，路懷光的表情更加凝重：“很難受嗎？”

季羽哭笑不得：“就一點點不舒服而已，哪有那麽誇張……”

路懷光板著臉分析：“不對，你肯定不舒服。一般情況那個摳門導演難得買了咖啡，你肯定要調侃他問一句是不是買的最貴的，你這次都沒開口……”

季羽嘆了口氣：“你是名偵探嗎？我就是稍微吃多了點肉幹，肚子有點脹而已……”

身邊的粉絲也緊張起來，七嘴八舌的問季羽到底嚴不嚴重。

季羽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路懷光拿過他手裏的咖啡，兇巴巴地瞪他：“那你還喝咖啡？”

季羽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心：“你動作怎麽這麽快……吃東西和喝咖啡不沖突，胃是分開的！而且我吃多了總覺得噎得慌，你讓我喝點水順一順。”

路懷光把兩杯咖啡往邊上一放，板著臉：“不行！”

季羽和他剛見面還會覺得路懷光板起臉的時候很有威懾力，這會兒就算路懷光在氣頭上他也敢嘻嘻哈哈，更別說現在這樣一看就是裝兇的了。

季羽表面配合，實際上鬼鬼祟祟從他身後摸向咖啡。

路懷光一把按住他的手，見他還不老實，直接端起他那杯一口氣喝光，只給他看空蕩蕩的杯底。

季羽伸手去拿他那一杯：“你幹了，我隨意。”

路懷光把另一杯咖啡也舉起來，季羽生怕他還要幹第二杯，只好放棄：“好嘛，我不喝了。”

路懷光看季羽委屈巴巴地捂著肚子，又覺得自己剛剛好像太兇了一點，伸手替他揉揉肚子，低聲問：“難受得厲害嗎？問問制片老師有沒有藥吧。”

“用不著吃藥。”季羽頂著周圍粉絲熱切的視線有點不好意思，想把他的手拉開，“路老師，這麽多人看著呢……”

路懷光擡眼，粉絲趕緊擺手：“我們都沒看見！別管我們！當我們不存在就好！”

路懷光就又低頭，問季羽：“你吃了多少啊？”

季羽覺得別人說“你當我不存在”就真能把對方當不存在的也就路懷光一個了，無奈地回答：“也沒吃多少，就吃了一點。”

“真的？”路懷光盯著他，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肚子，聽到了一聲近似於瓜的脆響，“一點就這樣了？”

季羽悲憤欲絕：“路老師！”

路懷光笑起來，逼問他：“到底吃了多少啊？”

季羽心虛地看向一邊：“就一點……點。”

“一點是一半，一點點就是一半再一半。”

路懷光面色凝重：“吃光了？”

季羽搖搖頭：“沒有沒有，我還給你留了點，吃了四分之三。我看它體積不大，沒想到跟壓縮餅幹似的，後勁大。”

路懷光站起來就要去問制片老師拿藥，季羽趕緊拉住他：“真沒事，這麽點小問題用不著吃藥。我的肚子可以自己努力解決，你聽聽他還在咕嚕咕嚕叫，這就是努力的證明！”

路懷光動作頓了頓，直接蹲下來趴在他肚子上聽。

粉絲們倒吸一口涼氣，季羽也被他嚇得瞪大了眼睛。

季羽輕輕推了下他的腦袋：“路老師，這個畫面我只在電視劇裏看過，一般是女主角有喜了。你這樣我怪不好意思的……”

路懷光紅著臉坐回位子上：“你別鬧。”

季羽嘀咕了一聲：“誰在鬧啊。”

兩人都沒有開口，場面詭異地安靜下來，配合上圍在他們身邊努力不發出聲音但是眼裏卻閃爍著興奮光芒的粉絲們，顯得更加詭異。

季羽抓了抓頭發，覺得自己得開口說點什麽。

有粉絲小聲說：“季老師平時要好好照顧自己呀，要好好吃飯……”

季羽看向這個打破沈默的勇士，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嗯嗯！”

路懷光臭著臉：“季老師不能再吃了，吃成這樣還好好吃飯！”

季羽板起臉：“路老師你不許再說了！我也就這麽一次失誤！”

兩人你來我往地吵起來，周圍的粉絲發出一陣陣哄笑。

還有人取笑季羽：“路老師好兇啊，季老師以後家庭地位堪憂。”

路懷光擡起頭尋找著說話人的身影：“你別胡說！我明明……”

季羽也幫腔：“就是就是，你們別看路老師現在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平常跟我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路懷光噎了一下：“我也沒有這樣。”

季羽：“行吧，大家給他個面子，我們假裝他沒有這樣。”

周圍的粉絲憋著笑點頭。

上了飛機季羽松了口氣，路懷光把藥遞給他：“吃藥。”

季羽有點驚奇：“你什麽時候弄來的？”

路懷光：“就剛剛。”

路懷光盯著他把藥吃下去才稍微松了口氣。

他沒多問，但季羽還是主動跟他說：“我剛剛不是故意不肯吃藥的，就是當著粉絲的面吃藥，會讓她們瞎操心，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

路懷光點了點頭：“我知道，哥哥不喜歡讓別人操心。”

季羽眼看四周沒人，捏了把他的臉，笑瞇瞇地說：“沒有沒有，弟弟為我操心我可高興了。”

路懷光紅了臉，有點惱怒：“季老師你要讓我少操點心！”

季羽點頭如搗蒜，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困了。”

路懷光沒怎麽睡著，直到飛機快要到達目的地，他叫了聲窩在座椅裏睡得沈沈的季羽。

一開始季羽還沒聽見，路懷光輕輕搖了搖他，忽然發覺他的體溫似乎有點不對勁。

季羽聽到有人在叫他，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眼皮似乎格外沈重，好不容易睜開眼，就看見路懷光慌張的模樣。

“路老師，幹嘛呀這麽慌張？”

他開口想調笑兩聲，自己也聽出自己的聲音沙啞得有點不對勁。

路懷光握住他的手：“季老師你先別起來，你發燒了。”

季羽眨了眨眼，嘀咕了一聲：“不能吧，我就吃撐了啊……”

路懷光溫柔地笑了一聲：“嗯，可能是我感覺錯了，你先等一等，量了體溫再說好不好？”

季羽覺得他的語氣像在跟小朋友說話，但是如果他真的發燒了……那假裝一下小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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